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兄弟姐妹11人打着“萝卜灯”给三爷爷拜年

来源:沈阳网  

上世纪90年代,我来沈阳读书,只有到年关时才能回家。回家的绿皮火车挤满了人,常常只能买到站票,想挪动一下都没地方落脚儿。有一年,我从沈阳一直站到沧州,腿站麻了,脚站肿了。由于晕车,一路上什么都不敢吃,就连水也不敢喝一口,因为连厕所都站满了人,长达十七八个小时的行程,我被晃得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。

在济南下了火车,还要转乘四五个小时的客车才能回到家中,父母早早就闻讯守在公路上等着。一次,因为在济南没能买到直达的客车,只好绕道回来,让父母多等了四五个小时。

农村的新年从小年正式开始,一直过到正月十五。年前大集是我们最爱去的地方。集市按日期开市,今天在这个村,明天那个村,后天另外一个村,每五天轮一回。我们或是骑自行车,或是结伴徒步十余里,公路上全是赶集人。集市上人山人海,到处都是叫卖声,声音嘈杂得让你面对面说话都听不清,必须喊着说。我们紧跟在父母身后,稍不留意就会被挤丢了。

赶集除了买东西,还要联系十里八乡其他村里的同学或亲属。因为那时通讯不发达,没有几家能安得起电话,联系全靠赶集巧遇或托同村左邻右舍帮忙捎话,约定什么时候去谁家串门,以便提前准备。

在农村过年,讲究比较多,尊老敬老是必须的。年前,家家都要炸萝卜丸子、肉丸子,男丁带着酒水和烧纸去祭拜先祖。除夕夜,家家都要去年长者家点灯送灯。三爷爷是家族中年长者,住在南山上。我们家族兄弟姐妹11人打着用萝卜雕刻成的灯笼,燃放着小鞭炮,一路你追我赶、有说有笑去看三爷爷。

到了晚上七八点钟,就得回家看春晚和准备包饺子发芝麻守岁。一般情况下,我们都会等到晚上十二点才发芝麻吃饺子,寓意着新年“芝麻开花、节节高!”饺子里通常会包上花生、硬币、糖块,谁能吃到,就寓意着谁在新年里能“升官发财、生活甜蜜!”

初一早晨,我们都穿上新衣服,排着大长队到村里亲戚家走走,给年长者磕头拜年。无论岁数多大,只要有年长者在,都要下跪排队给老人磕头。

此后,一直到正月十五,我们都在忙着到各个亲戚家串门拜年,大家围坐在火炉旁和酒桌边一起喝上几杯酒,说说一年来的收成,聊聊过往的喜事和趣事,特别热闹。而许多在外生活打拼的人不会在家久留,一般会选择“三六九”往外走。

大学毕业后,我留在沈阳,全家也搬到沈阳。在城市里过年和山村一比,年味淡了许多,过年的方式也单调了许多。

把家搬到沈阳已有20年了,老家的叔叔婶子每年过年打电话都说,你们搬走了,年过得没了味道,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一次,大姑打电话说,“以前,兄弟在,家还在,还可以回家。现在,弟弟搬走了,我找不着家了,过年不知道该上哪去了。”大姑的话,说得我们心里直发酸,眼泪直打转。也许,过年最好的方式,就是一家人能在一起过个团团圆圆的年,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都不重要!沈阳晚报、沈报全媒体记者王立军

关键词: 打着 兄弟姐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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